彭亮不认识小双,便问:“小双是谁?她是怎么走的?”
辉哥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鸡仔的老乡,割腕自杀。”他弹了弹烟灰,语气低沉,“凡哥爱管这种事,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。”
彭亮好奇地追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辉哥深吸几口烟,缓缓吐出:“以爱之名包养她的男人切断了与她的联系,许诺的未来希望落空。后来瘦仔趁她绝望时占了她便宜,指使她怀孕,玩腻了又不想负责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沉,“断了经济来源,又被人糟蹋,双重打击下,她撑不住选择了自杀。”
彭亮皱眉道:“鸡仔作为同乡,没找瘦仔算账?”
辉哥点头:“鸡仔出面逼瘦仔赔了小双家里十万,这事本来算翻篇了。”他猛吸几口烟,火星明灭,“可现在凡弟知道了”话到一半突然沉默,指间的烟蒂被捏得微微变形。
他当时忘了小双认识蒋凡,碍于同村情面,一直装聋作哑,这一刻,他没好意思把心里的尴尬说出来。
蒋凡离开会所,没有回辉凡,而是独自来到威远海边。
夜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,远处灯塔的光在漆黑的海面上划出一道微弱的光痕。他站在礁石上,听着潮水一遍遍拍打岸边的声音,像是某种无的控诉。
虽然与小双只有几面之缘,但她的死,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波澜。珠珠说她割腕自杀,可那闪烁的眼神、欲又止的语气,都让他确信——这绝不是一场简单的自我了断。
先前在会所,他本可以单独找珠珠问个明白,可最终却选择了沉默。不是不关心,而是他太了解自己——一旦知道真相,那股压不住的狠劲儿就会重新翻涌上来。近段时间好不容易收敛锋芒,学着隐忍,若因一时冲动前功尽弃
小双的遭遇,不过是这座城市里无数被包养女孩的缩影。她们像精致的金丝雀,被圈养在华丽的笼子里,用青春换取短暂的荣华。这一切终究离不开人性的贪婪与男人的欲望,不能简单地用对错去衡量。
蒋凡眼前浮现出小双曾经找他要打赏的样子——虽然她已换上名牌衣裙,妆容精致,但那笑意里仍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单纯,像极了初到东莞的自己。
潮声在耳边起伏,他与汪小青、梅朵分别前,都在这片海边度过一个夜晚。每一次心绪难平,他总会不自觉地来到这里,仿佛只有这片无垠的黑暗与永不停歇的浪涛,才能包容他那些说不出口的挣扎。
他掏出烟盒,却只摸到一支被海风浸湿的烟。他苦笑一声,将烟捏在指间转了转,终究没有点燃。远处的灯塔,无声地提醒他——有些选择,一旦做了,就再难回头。
他猛地将烟盒砸向漆黑的海面,双手拢成喇叭,自责对着翻腾的浪涛嘶吼:“蒋凡——你他妈就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浑蛋!”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