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,流着泪看着那依旧翻滚着炽热岩浆的熔炉,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。
玲樱拍了拍手,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笑着说道。
“唉~破成那样,内里早就一塌糊涂了,没得修了。与其让它苟延残喘,不如给它一个痛快,也算是善始善终。”
墨羽失神地抬起头,泪眼模糊地看着玲樱,声音轻得如同梦呓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这样做……”
玲樱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问。
“哪样做?帮你处理掉一把废铁吗?”
墨羽死死地盯着玲樱,咬着牙说道。
“为什么……要杀了它……”
在她心中,寂灭不仅仅是一把刀,更是她的伙伴,是她的一部分。
更是她自己的象征。
玲樱嗤笑一声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喂喂喂,墨大小姐,你没搞错吧?把它弄成那幅摸样的人,是你,是你诶。”
她蹲下身子,伸出带着手套的食指,一下一下地用手戳着墨羽的脑袋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。
“是你一直在勉强它,超出它的极限去战斗。是你一直在用错误的方式使用它,只知道一味地索取它的力量,却从未真正理解过它的需求。是你,亲手,毁了它。现在却来质问我?不觉得可笑吗?”
墨羽无法反驳,玲樱的话语像一把把冰冷的锤子,敲碎了她最后的防线。
“刀不过是工具,”
玲樱继续说道,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。
“即便有些刀有着刀魂存在,那也是工具。既然是工具,坏了就该毁掉,再找一把好用的工具。懂了吗?”
这句话,几乎击碎了墨羽的内心。
是啊……不过是一把刀……她喃喃自语,眼神空洞。
我也是如此……不过是一把刀……
我已经……坏掉了……
坏掉的东西……就应该被摧毁……
派不上用场的工具,就应该被换掉……
这些念头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盘旋,将她拖入更深的绝望。
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锈迹斑斑、断裂不堪的模样,被无情地抛弃在角落里。
她呆呆地站起身,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墨羽慢慢转身,一步一步,离开了这间让她窒息的屋子。
“小羽毛!”
陆晚吟见状,焦急地喊了一声,想追上去。
但白发女人却伸出手,按着她的轮椅,让她无法动弹。
陆晚吟有些气愤地说道。
“你们干嘛啊?!她已经很难受了!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刺激她?!”
她不明白,这两个看似强大的女人,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已经遍体鳞伤的人。
白发女人收回按着轮椅的手。
笑着用烟杆轻轻拍了拍陆晚吟的轮椅扶手,语气悠然地说道。
“有些人啊,很脆弱,但是内在极其坚强,即便失去了力量,即便双腿已然残疾,就像你现在这样,内心也无比坚强,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不会轻易被打垮。”
陆晚吟呆住了,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。
而后白发女人继续说道,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墨羽离开的方向:“而有些人,看上去无比坚硬,无坚不摧,把自己伪装成一把锋利的刀,但其实内里脆弱不堪,一碰就碎……真是有趣得很啊。”
她说完,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而后白发女人转头看向玲樱,抖了抖烟杆说道。
“要我帮你把她们带出去吗?我看那小姑娘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,留在这里也是碍事。”
玲樱伸了个懒腰,发出“咔吧咔吧”的骨骼声响,而后笑着说道:“啊,不用麻烦您了。这点小事,我自己能处理。”
白发女人挑了挑眉,笑着问道。
“怎么,你不是都把人家的刀融了吗?她现在对你可是恨之入骨,你还留着她做什么?”
玲樱回答。
“嗨,本来就是一把破刀,融了就融了呗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而且啊……”
她笑了笑,看向了墨羽离开的方向,那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和狂热。
“我不过是毁了一把刀的刀鞘罢了,至于真正等待锻造的刀……不是还在吗?一把完全没有经过淬炼,尚未成型,却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刀……